【記者呂苡榕台北報導】五一勞動節前夕,高等教育產業工會與台大工會等組織共赴教育部前抗議,控訴高等教育場域已呈血汗工廠,除了大量使用非典型勞動,甚至壓榨研究生勞動條件,同時犧牲了教師與學生的權益。高教產業工會理事長戴伯芬痛批,高教現場的狀況根本是反教育,對學生產生負面影響。

高教公會指出,過去10年高等教育大量增加63%的兼任教師,由於採一年一聘制度,因此兼任教師必須遊走在各校之間,成為高教游牧民族。現在東海大學擔任兼任助理教授的蕭旭智指出,過去自己曾在多所學校任教,「校方為了節省成本,結果校園內大約有1/3的教師都以兼任聘僱。兼任教師沒有健保,且每週上課10學分,只能領取基本薪資,加上是以實際上課週數計算,因此一年只有9個月有薪水。」

戴伯芬指出,私立學校多以各種理由大量解雇專任教師,再改以聘僱兼任教師,而公立學校雖然經費由教育部補助,不至於為了節省支出而解聘教師,但仍有6年升等條款,掐著教師的脖子,努力生產研究成果。

兼任教師無法長期待在一所學校,造成師生之間無法維繫關係、傳承學識,世新大學社發所助理教授陳正亮表示,這樣的結果不只傷害10萬高教教師的工作權,也影響了100萬大學學生的受教權。

除了大量啟用非典型勞動的教師,校方為了節省成本,也以挪用教師作為行政人員,或是將清潔工作外包等方式將低支出,南華大學應用社會學系副教授周平指出,原本教育部補助學校內身心障礙學生的資源教室配置4名專業的教師,但是其中一名被學校調去接替行政工作。「雖然學校再以約聘方式聘用其他人力補足資源教室的需求,但新聘的並非專業人士,結果身心障礙學生的權益在這個過程中遭到剝奪。」

戴伯芬也指出,因為學校將清潔工作外包,結果校園內的清潔工程了最弱勢的勞工。即使在高等教育場域中,仍然出現外包、非典勞動等狀況,戴伯芬感慨,這些狀況根本是對學生的反教育,告訴學生未來他們也可能是非典勞動或外包人力中的一員。

不止教師的勞動條件遭到剝奪,學生也被視為廉價勞工使用,高教工會指出,叫育部這幾年間不斷鼓勵與補助各大專院校推動的「校外實習」、「建教合作」、「雙軌訓練旗艦計畫」及「產學攜手合作專班」等計畫,目前每年已有將近7萬名大學生,為了畢業而被迫投入「實習」,然而,在缺乏嚴格的規範與監督之下,事實上只是讓學生變相成為了企業短期的廉價勞動力,「假實習、真剝削」的狀況屢見不鮮。

全國教師會常務理事黃耀南表示,這些產學合作或雙軌訓練旗艦計畫的簡章中,註明實習生的時新以9598元計算,但是根據新的規定,基本薪資應該是103元,黃耀南諷刺,雙軌訓練旗艦計畫是由勞委會推出的計畫,但簡章內容居然還違反勞基法相關規定。

另外學生以打工方式換取「助學金」卻無法受到勞基法保障,也讓許多學生感到憤怒,台大工會理事長黃守達指出,原本由校務基金編列發放的助學金,這幾年轉變為需要學生以工讀方式領取。去年開始,研究生不斷向校方反映,學生必須以工作時數換取助學金,但是卻沒有受到保障。

結果在權利義務不明的狀況下,高達8成領取助學金的學生,常常面臨助學金遲發的狀況,「校方堅持助學金並非工讀費,因此領取助學金的學生沒有工讀的身份。」也因為校方不願承認學生的勞工身份,因此台大研究生成立工會組織,爭取相關保障。不過目前台大工會仍在向台北市勞工局進行申請,而勞工局目前對於研究助理是否具有勞工身份仍有疑慮,因此尚未核准工會成立。

對於高教產業工會的抗議,教育部高教司司長何卓飛表示,教育部在核定學校增設係所或招生人數時,都有限制一定的師生比,如果學校不符標準,則必須減少招生,且學校評鑑時也會針對師生比進行評鑑,因此不應該出現解聘專任教師,大量啟用兼任教師的狀況。

何卓飛表示,這幾年少子化影響,讓學校不再聘任專任教師,避免未來少子化之後教師人數供過於求,反而對專任教師無法交代,何卓飛猜測,或許是部分教師對於學校這樣的調整作法反應過度,才會起身抗議。至於實習生被當成廉價勞工,何卓飛強調,教育部修訂了「大專校院產學合作實施辦法」,要求學校應不定期訪視實習單位,並且保障學生相關權益。

對於高教司的回應,中正大學政治系助理教授陳尚志反駁,許多學校的通識中心只有一名專任教師,但通識教育的學分其實非常重,因為學校不重視所以不願意聘僱專任教師,「而且所謂的師生比,也只有評鑑的時候才會符合標準,平常根本都不足。」陳尚志直言,教育部的監督恐怕得要更努力。

「教育部是高等教育主管機關,管理這麼多高等教育內的受顧者,現在高等教育出現許多非典型勞動狀況,教育部應該負起責任才對。」陳尚志說,但目前為止,教育部仍未把高教內的雇員當成勞工看待,所以工會才會前往教育部抗議,呼籲它們正視這個問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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