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6042682.JPG  【記者呂苡榕台北報導】「我遭受100次以上的體內輻射污染,最後得了癌症。我曾經畏懼即將到來的死亡,但我的母親鼓勵我,沒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。因此我決定在死前站出來,把我知道的真相公諸於世。」――平井憲夫

福島核災後,網路上流傳了一篇名為「前核電廠技師的瀝血控訴」的文章,作者是一位曾在日本核電廠內工作的工程師――平井憲夫,透過親身經歷而寫下的核電廠內部問題。由於深具說服力,因此在網路上引起迴響。

不過這篇文章仍然遭到許多擁核人士反擊,認為作者是個虛構人物,而文章內容也純屬偽造。為了查證該文章是否屬實,旅居日本多年的作家劉黎兒,在日本核災後,開始尋線追查作者身分,希望透過證明平井憲夫真有其人,讓更多人了解核電廠問題。

平井憲夫是擁有日本國家認定的一級工廠配管技師職人,曾有20年經歷參與核電廠的興建與維修,其中包括這次發生核子事故的福島核一廠,311日本大地震之後遭到關閉的濱岡電廠,以及1999年發生臨界事件的東海電廠。

1996年平井憲夫過世,得年58歲,在這之前,他致力於前往各處講述親身經歷,喚起一般人對核電廠的警覺,同時成立「核電被曝勞動者中心」,為受輻射污染的工人們尋求職災賠償。

「前核電廠技師的瀝血控訴」最早收錄在日本NGO組織「PKO法雜則推廣會」在1995年阪神大地震後出版的小書「地震與核電」中,劉黎兒向這個組織取得了文章中文版權,與其他核能相關文章共同收錄在「核電員工最後遺言」一書中。6月1日在台正式出版。

談起為什麼從原本的兩性議題,轉而關注核能安全,劉黎兒說,性別和核能都和一般人的生活相關,「我只是寫了與生活相關的議題而已。」對於台灣在核災之後媒體專注程度已逐漸下降,劉黎兒感慨,其實事情完全沒有解決,甚至還越來越糟,而台灣離日本這麼近,兩者的交往也很密切,「福島現在每天還放出相當廣島原子彈爆炸的輻射量,台灣怎能不關心」。

「核災發生機率的曲線大概像浴缸形,一開始出事機率很高,之後急速減緩,到了某個時期又會飆高。而且因為電廠老舊等原因,失事的頻率只會越來越多。」劉黎兒說,雖然失事機率與使用年限成正比,而且一旦出事就會相當嚴重,但是電力公司所要承擔的責任卻小的不可思議。以台灣來說,假設核電出事,台電僅損失3.5億元,因為法律給了台電免責權。

「法國也曾經表示,如果核電廠有完整保險,那核電成本將會漲3倍。」更不用說在日本這種地震頻繁的國家,根本沒有保險公司敢承保,即使有了保險,也是在剔除自然損失等面向後的有限保險。

少了這些保險,核電廠一旦出事,所有的損失就是全民買單。劉黎兒指出,目前因為輻射污染,就連神奈川的茶都不能喝,許多地方的農產品跟著滯銷,原本產地就是商品保證,現在成了票房毒藥,為了挽救地方農夫生計,還得將不同產地的產品混裝,並換上看不出產地的標籤。日本一年預算也不過十多兆日圓,而這些損失都是以千兆日圓來計算,等於是拿後幾代子孫的資產來彌補。

5672479493_7328f92dfd_b.jpg 目前日本政府打算將每人每年可承受輻射劑量調高至20毫西弗,因為如果不調高,福島地區非全部撤離不可,但這樣的決定卻是讓小孩子處於高度風險中。劉黎兒指出,現在日本人稱福島的情況為「福島喪失」,因為核災緣故,它已經喪失了原本的任何機能。劉黎兒憂心,一旦類似事件發生在台灣的核一或核二廠,距離首都如此近,恐怕不只是「台北喪失」,而是「台灣喪失」了。

另外日本也調整了飲用水的輻射標準,現在幼兒飲用水輻射值是100貝克/公斤,成人則是300貝克/公斤,但WHO的標準卻是1貝克/公斤。結果每天有30萬的兒童飲用有問題的水,暴露在高劑量的輻射中。

而福島核電廠中超高輻射劑量的洗爐水,原本一直流出廠外,後來政府以圍堵方式才讓污水沒有大量排出,劉黎兒表示,但實際上地震導致電廠四處龜裂,這些洗爐水就流向地底,或由裂縫流出,嚴重污染下水源。

「之前鄰近海域抓到的小魚,體內輻射劑量高達4千貝克/公斤,日本政府便緊急宣布海鮮的輻射劑量為2千貝克/公斤。」這些臨時產出的因應政策,只顯示出日本政府在處理上根本亂了套。

核災過後,日本許多專家學者、企業領導人都出面反核,但是在台灣,核能醫學或相關專業的學者,卻很少有聲音出現,劉黎兒質疑,台灣的學者為什麼都把良心鎖在抽屜裡。也因為台灣對於核能問題的討論太少,才讓劉黎兒希望透過轉介日本的討論,讓更多人認識問題嚴重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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